那大學教育有什么用呢?
理查德·萊文在他的演講集《大學的工作》(《The Work of the University》)中這樣提到,耶魯致力于領袖人物的培養。在萊文看來,本科教育的核心是通識,是培養學生批判性獨立思考的能力,并為終身學習打下基礎。
通識教育的英文是,liberal education,即自由教育,是對心靈的自由滋養,其核心是——自由的精神、公民的責任、遠大的志向。
自由地發揮個人潛質,自由地選擇學習方向,不為功利所累,為生命的成長確定方向,為社會、為人類的進步做出貢獻。
這,才是萊文心目中耶魯教育的目的。
正如《大學的觀念》(《The Idea of a University》)的作者約翰·紐曼(John Henry Newman)所說:“只有教育,才能使一個人對自己的觀點和判斷有清醒和自覺的認識,只有教育,才能令他闡明觀點時有道理,表達時有說服力,鼓動時有力量。教育令他看世界的本來面目,切中要害,解開思緒的亂麻,識破似是而非的詭辯,撇開無關的細節。教育能讓人信服地勝任任何職位,駕輕就熟地精通任何學科。”
職業和做人
下面這個故事很流行:一家硅谷公司招來三個實習生,分別是中國人、印度人和美國人。美國實習生只求把事情做完就好,一到下班立馬走人。他對一些問題盡管一知半解但也能侃侃而談,一分鐘可以講完的問題,能講五分鐘。中國實習生很努力,活干得最多最好,但不愛多說話。
印度實習生工作做得沒有中國實習生精細,但也不差。雖然講話帶有口音,但最愛發問,擅長表達自己。在實習期間,學到東西最多的是中國實習生,但是,最后人們最能記住的是那位印度學生。
這個故事當然是中國人喜歡講的,因為中國人看重“硬本事”、看輕“軟本事”;按照這種我們熟悉的價值觀,這個故事實際是想抬高中國人、貶低印度人,也包括貶低美國人,很符合中國人的口味。
但問題也恰恰出在這里,因為我們這種看重“硬本事”的文化取向造就了中國人只能干苦力活、不能像印度人那樣在硅谷和美國大學等領域成為領袖人物;也正因為美國和印度社會既看重“硬本事”也看重“軟本事”,所以,反饋到文化和教育領域,就變成了不只是要強調數理化,也要強調人文社會科學,在判斷人才時不只是看他的硬技能,也看他的表達能力、溝通能力,看他是否是一個風趣的人。
比較極端的是,不少中國父母在子女好不容易到美國大學讀書后,又偏偏要他們花大學四年學會計,這的確是“硬技術”,對找工作最便利。但是,他們沒有想到,實際上中國會計規則跟美國不完全相同,學完美國會計規則,到了國內還要補課才能做會計。而且像會計這種職業性這么強的專業,根本不需要到美國大學去花錢學四年,在國內的技校就可以學到,然后在國內考會計資格,那樣既省錢又更實用。
這些朋友說,他們擔心子女畢業后不好找工作,會計好找工作。如果是這樣,國內技校不是更好嗎?而且,退一步講,如果只是為了找工作,麥當勞不是有很多工作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