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刻板印象,過一段時間就沒有這個習慣了。”李小姣解釋。
大寶的出生,讓他的家庭變得命運多舛。得知孩子患自閉癥后,母親接受不了得了精神病,父親一個人帶著大寶在寺廟生活。孩子大了,父親不得不打工維持生計。這位北方的漢子,曾哭著跪著求李小姣收下大寶。
李小姣當然同意收下,可是大齡自閉癥孩子管理起來太難了。到了青春期的大寶,午睡時不由自主地脫下褲子玩弄起自己的生殖器,其他孩子看到后,也脫褲子模仿。面對這樣的孩子,讓沒有成家的年輕女教師非常尷尬。但熟知自閉癥孩子特點的李小姣在講述這些故事時一再強調,“不用擔心,他們沒有攻擊性”。
這些孩子長大了該怎么辦?李小姣希望以后能建一個庇護性工廠,自閉癥孩子可以在這里做一些簡單的工作,比如給布娃娃裝填充物之類機械而單一的工作。
李小姣有一個設想,將來的學校有嬰幼兒部,家長可以陪同訓練;有技能部,進行簡單訓練;有庇護工廠和托養中心,讓不同年齡段的自閉癥孩子都可以找到歸宿。
在太原,范世祿是李小姣的同行,比她年紀更長,開了一家名為方舟的自閉癥學校。他坦言,類似民辦學校遇到的問題都差不多。
與靈星學校不同,方舟學校的收費更高,按照上課時間不同,每名學生每月收費2000多元到3000多元不等,老師的收入從1000多元到四五千元不等,“老師的收入上不去,民辦學校就留不住人才呀!”
“做類似學校太難了,一方面我們要做 老板 ,維持機構運轉,另一方面,我們還要做公益人,接受良心道德的考驗。”
作為90后,辦自閉癥學校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綁架”了自己?“不是,是家長的期望綁架了我。”李小姣回答。
李小姣發現,有自閉癥孩子的家庭,如果不把孩子送到相應的學校,家里至少要有一名家長全職照顧。不少靈星學校的孩子,都來自山西其他地方,需要由家長在太原租住房子照顧孩子。
“不能太慣著家長。”作為同行的范世祿有不一樣的觀點,自閉癥孩子最終還是要回歸家庭和社會。目前,學校幫著家長解決了困難,但客觀上會讓家長與孩子產生疏離,從長遠看不利于孩子融入社會。
趙晶是山西黃河新聞網的記者,也是第一批采訪李小姣的媒體人,如今已經成為靈星學校的志愿者。趙晶坦言,因為國內目前對于自閉癥孩子教育的稀缺,很多家長把靈星學校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每個月花1500元孩子就有人照顧了,“家長的惰性越來越強,精神上越來越依賴她”。
“李小姣是騎虎難下了。”趙晶作為局外人觀察,從幾個孩子到有近70名孩子,他知道李小姣放手越來越難了。
有人曾問李小姣,有沒有考慮過提高學費,讓學校實現營利?“那一定會有一部分學生上不起學,就違背了我的初衷”。
李小姣永遠不會忘記的是有一位家長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學校不辦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本文孩子姓名均為化名)
(原標題:90后女孩辦自閉癥學校:被家長期望“綁架”的路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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