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變化中的中東國家及其與中國的關系”研討會在上海外國語大學舉行。 澎湃新聞記者 李怡清 圖
當俄羅斯與敘利亞政府給局勢焦灼的阿勒頗留下短暫的停火機會,另一場中東戰火在敘利亞近鄰伊拉克打響。
過去一周,在美國為首的國際反恐聯盟的支持下,伊拉克政府向極端恐怖組織“伊斯蘭國”(IS)盤踞在伊拉克的大本營摩蘇爾發起總攻。如今,伊拉克軍隊已收復了摩蘇爾周邊20多個村莊。伊拉克總理阿巴迪表示,摩蘇爾戰役初期進展順利,超出預期,非常有信心能在今年年底之前徹底收復摩蘇爾。
“這是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在10月23日由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上海市國際關系學會和上海社科院西亞北非研究中心聯合主辦的“變化中的中東國家及其與中國的關系”研討會上,中國中東學會副會長、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外交政策研究所研究員李偉健對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表示,“奧巴馬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在其任內能夠將IS趕出伊拉克,也算是其反恐方面的政治遺產。”
三面圍剿引發“罕見的人道主義危機”
當地時間10月17日凌晨,伊拉克總理阿巴迪通過國家電視臺發表電視講話,宣布收復被IS占領兩年的伊第二大城市摩蘇爾的戰役正式開始。目前,伊拉克政府軍從北面、南面和東面三個方向想摩蘇爾發起圍剿。
據路透社報道,截至22日,在北線戰場,伊軍已經前進到了距離摩蘇爾僅5公里的區域;在東線戰場,伊反恐部隊則完全控制了被稱為“摩蘇爾東大門”的巴爾特拉;在南線戰場,伊軍宣布奪取了摩蘇爾東南20公里的基督城卡拉庫什,先頭部隊已經進入該鎮進行排雷工作,并向鄰近的另一個村莊凱勒姆拉什進發。
然而,伊拉克軍隊在美軍的幫助下節節逼近摩蘇爾之際,IS武裝分子的負隅頑抗造成了大規模傷亡。
據法新社消息,摩蘇爾南部的一座硫磺廠19日早IS武裝人員縱火,次日,該地被政府軍接管。22日,縱火引發的有毒煙霧飄散到附近區域,當地居民、士兵和記者都能聞到。煙霧已造成千人就醫。據伊拉克安全部隊介紹,撲滅大火還需要2到3天。
另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援引伊拉克情報人員消息,IS武裝分子在后撤途中處死了包括未成年人在內的共284名男性。他們曾經被IS用來充當抵抗政府軍的“人體盾牌”,死亡時間有可能是在上周四或者上周五。但是由于提供情報者要求匿名,目前這一消息的真實性尚無法得到確認。
目前,約有120萬平民被困在摩蘇爾,包括60萬名兒童。聯合國官員預計,收復摩蘇爾之戰將引發一場“罕見的人道主義危機”。
“今年年初以來,美俄就打擊IS問題達成一致后,在戰略和戰術上進行了分工合作,IS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基本就縮在摩蘇爾等幾個大城市。從全局來講IS已經元氣大傷,所以美國協助伊拉克軍隊,從軍事上拿下摩蘇爾應該問題不大。”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副研究員鈕松向澎湃新聞表示。
但是,在美國、伊拉克與IS展開的非對稱戰爭中,即使伊拉克軍隊攻占了摩蘇爾,IS的武裝人員也可以化整為零,繼續戰斗。
“另一方面,IS更多地代表了一種宗教、極端主義和恐怖主義的思潮,只要有這種思潮的存在,作為一個個持有這種思想的個體就有可會能采取人體炸彈等形式發動恐怖襲擊。”鈕松指出,“所以在未來,對于伊拉克政府和美國而言,更大的安全威脅可能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IS武裝分子失去領地后,陷于一種更為分散的無形狀態。”
摩蘇爾戰役與美國的收縮
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吉迪恩•拉赫曼20日撰文指出,“對伊拉克城市摩蘇爾的總攻突出表明,未來三個月將是國際政治的一段危險時期。”
伴隨著美國大選的的臨近和美國權力交接期的到來,未來三個月內,美國對中東的政策料將不會發生太大變化。而被內政牽制注意力的美國,也不愿與俄羅斯在中東問題上產生過多糾葛。
“俄羅斯將會抓緊這段時間,繼續(在敘利亞)做一些有助于其自身利益的動作。”李偉健指出。過去一年,在俄羅斯空天部隊的幫助下,敘利亞政府從搖搖欲墜到站穩腳跟,并開始謀求奪回阿勒頗以期在未來的政治談判中手握更多籌碼。
“美國依然不愿意看到俄、敘政府在這一方面有進一步動作,但是美國也依然沒有太多的條件去阻止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下一任總統還懸而未決之時,美國沒有意愿為了與俄羅斯發生正面沖突而重新投入中東亂局。”李偉健說,“未來,無論是希拉里或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他們都不會再在中東地區增加投入,而是會延續當前的收縮態勢,只是一個(希拉里)是緩慢地收縮,另一個(特朗普)可能快速回撤。”
然而,在美國戰略東移,逐漸減少在中東的介入后,誰將成為下一個中東事務的指導者?
“無論是域內大國還是國際強國,能主導中東地區格局的國家已經越來越少。美國在衰退,俄羅斯也難以主導。”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所長劉中民指出。
李偉健對這樣的局勢變化持有樂觀態度,他認為,中東國家將會倚靠各自的勢力,通過磨合重建中東秩序,這是一種積極的格局轉變。土耳其、沙特、伊朗等域內很多國家都在做調整。“未來,中東可能進入一個較為穩定的、多元的地區結構。”
而對于中國應該在中東秩序磨合重建過程中以何種形式發揮何種作用,上海市國際關系學會會長、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學術委員會主任、研究員楊潔勉認為,首先,中國不能跟著西方定義來看待中東問題,不能簡單地把中東視為動亂之源,也不能根著美國和西方對中東戰局的判斷而隨之起舞。“在此基礎上,中國可以從此前的適度超脫轉變為適度的介入。”
過去一年,《中國對阿拉伯國家政策文件》的發布、國家主席習近平對沙特、埃及、伊朗的訪問,都標志著中國與中東國家關系進入了新的階段。當前,中國已與7個中東國家簽署了“一帶一路”合作備忘錄,有9個中東國家成為亞投行的創始國。
“中國在中東事務中有自己的立場,如果其他一些國家的立場與之相近,那么我們就能合作,比如在推動地區問題、促進巴以和平進程等方面。若是因為美國的收縮而認為中國有機會填補空缺,這種‘此消彼長’的觀點還是帶有些冷戰思維。”
李偉建同時指出,中國在中東事務中最重要的是堅持話語權的構建。“習主席說,中東的問題主要在于發展,這就是我們的核心話語;我們要推動中東的發展,從根本上來維持地區的和平穩定,這是我們的特色;‘一帶一路’是我們提出的倡議,就要把它背后的話語講出來,得到地區國家、人民和其他大國的認同和支持。”
“相比于西方強調安全是最重要的問題,中國提出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共同治理理念,這是我們的核心價值觀,就一定要把這個概念做大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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