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春嗎?
這不是春,
這是年輪循環的波紋,
這是大地睡醒的動人,
這是農人扶犁的鬧鐘,
這是墨客提筆的靈動。
這是春嗎?
這不是春,
這是花紅柳綠的宣言,
這是老牛翻出的綠意盎然,
這是少年扭轉乾坤的傲慢,
這是另一個豐收節埋下的彩蛋。
——沂蒙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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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筆下,田野的春是“年輪循環的波紋,大地睡醒的動人”,藤蔓下的瓜是“日月輪回的星辰,晨起暮落的成果”,而對人生庸常的不甘,則是“想與天斗,爭光陰半寸;想與命斗,不甘心隨波逐流”……
53歲的山東臨沂果農呂玉霞被網友稱為田間詩人,很多人通過她發布的視頻了解田間地頭的勞作生活,看她將自己的感悟融入樸實的詞句中。有網友說,她的文字“長在大地,溶在歲月”,而她自己說,寫的只是“似詩非詩的文字”。
她因何與文學結緣?又是怎樣找到自己的“詩和遠方”?一起走進她的創作故事↓
01
“只管耕耘,不問收獲”
呂玉霞對文字的熱愛,離不開父親對她的影響。呂玉霞的父親曾做過七八年的鄉村教師,“小時候,我一邊幫父親剁地瓜干,一邊聽他講歷史故事、古詩詞和名人軼事。”
那時起,呂玉霞就喜歡創作,“我也不懂格律,可能寫的東西不成文,想表達了我就寫,寫了好幾個日記本。”
畢業后,呂玉霞進入紡織廠工作,一待就是近20年。工廠的生活枯燥而單一,呂玉霞回憶廠里的生活,是“三十七八度的高溫,晝夜顛倒的睡眠,濕透的汗巾”。
然而,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呂玉霞依然沒有放棄對文學的熱愛。當時只要發了工資,她就買文學期刊,看到好的文字會反復地讀。她尤其喜歡豪放派詩歌,“像李白、蘇東坡的詩總給我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
回憶起這段經歷,她在文字里感慨:“那個蹦蹦跳跳的少年,也曾熱情洋溢,勤學苦練,恍如一夜間,白發再相見。”
“詩歌能夠帶給我精神上的滋養。”她用文字記錄下內心的故事和想法,有的寫在小本子上,有的寫在泥土上,創作內容多源于農田的四季。
在她看來,農人最可貴的精神就是“只管耕耘,不問收獲”,她說寫作也一樣,“不能總想著結果,重要的是堅持耕耘的過程。”
“網友的評論,像一個免費學堂”
2022年,呂玉霞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開始在視頻里分享自己的生活。“我兒子了解我的夢想和熱愛,讓我將文字發網上尋找同頻的人。”后來受到網友的鼓勵,呂玉霞開始在視頻里分享自己的詩歌作品。
面對鏡頭,她從一開始不自信、躲著拍,漸漸能“像和朋友聊天一樣自然”。她說,是網友給了她很多支持,“他們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還有網友在評論區寫下詩歌,讓她靈感迸發。“網友寫得可有水平了,我特別喜歡,像多了一個免費的學堂。那時我就想,我得堅持寫,后來也出了很多自己的原創。”呂玉霞說。
她在文字中表達了對網友的感謝:“我落筆寫下詩句千行,評論區里萬章墨寶飄香,美了田園,醉了山崗,生命的太陽從此光芒萬丈。”
除了創作,呂玉霞還學習了各種新技能知識。“第一次獨立完成視頻剪輯那晚,我興奮得睡不著……學習新東西讓我不再在意臉上的皺紋,因為腦袋里裝的東西更重要了。”
03
“趁還向往遠方,抓緊出去轉轉”
2023年4月,呂玉霞開始以直播帶貨的形式售賣果蔬,她第一單賣的是香椿,賣了3000單左右,“這比以往背著果蔬去集市賣的形式方便了不少,價格也更穩定”。從那之后,她便成了村鎮里的特色“銷售”,不光賣自家農作物,也免費幫助村民們一起售賣。
去年,呂玉霞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賣出2萬單桃子,這也堅定了她助力家鄉農產品銷售的信心,“希望越來越多的老鄉大膽挑戰自己,加入直播帶貨,把蒙陰縣的果蔬推廣出去。”
如今,呂玉霞的生活排得滿滿當當,務農、家務、直播三樣都不能落下,但她樂在其中。“我一有時間就拍視頻,寫短文,或者去選品,雖然累但是快樂著,因為它讓我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
呂玉霞還有一個去遠方的夢想。去年,“種完麥子,我就往南走”的麥子阿姨走紅網絡,呂玉霞也被她的勇氣激勵著,想把蒙陰縣的特產帶出去,和全國各地的老鄉們分享交流,看不一樣的風景。
呂玉霞說,她向往內蒙古大草原壯闊的景色。“我已經50多歲了,之前覺得一個人出門不習慣,很少走出去。但是麥子姐姐騎三輪車就敢開始自己的旅行,我為什么不行呢,我想趁還有這個想法,抓緊出去轉轉,不能給自己留遺憾。”
站在田間眺望遠方,在平凡生活中追逐夢想,正如呂玉霞在文字里寫自己的50歲:“卑微俯首身漸僂,為糊口,耕種田園忙不朽,一壺酒,抬頭望星斗。也曾克己奮發,胸懷激蕩,幻想鮮衣怒馬,氣吐眉揚……莫愁千里路,自有道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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