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四川“宜賓首富”、伊力集團董事長章英啟在所住的宜賓市雪絨花園高檔小區電梯內被綁架。11月11日凌晨4點,章英啟報案稱,4名綁匪脅迫他殺人并錄像作為威脅,以此要求他支付1億元贖金。11日中午1時許,犯罪嫌疑人劉某、岳某、陳某、馮某落網。
北京青年報記者調查發現,章英啟與犯罪嫌疑人曾打過交道,兩方相互認識。而章英啟被綁架時,其兩名保鏢并不在現場。當地多名政府工作人員透露,章英啟雖擁有多家公司,但他并不是宜賓首富,只算得上富人。
章英啟
被綁架者已取保候審
2015年11月10日晚9時許,章英啟在回家途中被人綁架至翠屏區一居民屋內,并被脅迫參與將一名陌生女子殺害,其后被勒索交付巨額贖金。
北京青年報記者調查發現,綁架章英啟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劉強就住在宜賓縣柏溪鎮革坪村,而宜賓伊力集團公司以前設廠在宜賓縣柏溪鎮桂園路,這里距劉強家差不多500米的距離。“當時章英啟被綁架時,兩名保鏢并不在現場。”一位熟知章英啟的商人說,以前章英啟有四名保鏢,后為節省成本,辭退兩名保鏢,但章被綁架時,并未發現兩名保鏢,“我也覺得挺奇怪的。”
據宜賓市警方知情人介紹,章英啟曾跟犯罪嫌疑人相互認識,“兩方都是認識的,多多少少打過交道。”目前,章英啟已經取保候審,因多次被媒體打電話要求采訪,章英啟已申請警方保護。
伊力集團一名中層領導表示,目前,章英啟仍在正常上班,跟綁架之前并沒區別,“就跟沒發生過綁架的事一樣。”
曾任國企員工長達十年
章英啟是宜賓市筠連縣大雪山鎮人。
章英啟小學就讀于大雪山鎮解放中心學校,后考入一所中專學校。中專畢業后,章英啟被分配到南溪縣一家國企,擔任技術員。
李誠(化名)曾是章英啟的國企領導。據他回憶,當時,章英啟二十出頭,個子一米七八,以前長得比較帥氣。他說,章英啟是從大山里出來的學生,特別能吃苦。據李誠介紹,因家里窮,章英啟在工廠特別低調,與從城里來的孩子相比,他顯得特別努力。章英啟在廠里工作不過半年,曾因表現優秀,被升為車間團支部書記,兼技術員。
章英啟在這家國企工作長達10年。李誠記得,章英啟工作這么多年,特別低調,工作勤奮努力,喜歡參加集體活動,凡是廠里舉辦什么文藝活動,他都看到章英啟的身影。
辭職創業 發展成集團企業
在李誠的眼中,章英啟有兩個最大優點,聰明和膽大。在國企工作10年后,章英啟和另一名工廠技術員辭職創業。李誠說,兩人利用在國企學到的技術,創辦了一家公司,同時開始從原工廠挖人。
李誠稱,原工廠在人員大批辭職前往章的公司,并在價格競爭的壓力下,無力維持,最終破產。
“現在的伊力集團,90%員工都是原工廠的人。”李誠說,章英啟從工廠各個部門挖人,他們還注冊技術專利,生產的產品銷售價格比原工廠要低很多,原來的客戶就從章英啟的公司購買,章英啟從此賺取人生第一桶金。
據四川宜賓伊力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伊力集團)官網顯示,從最初單一化工產品生產發展成為擁有緊固器材、水電資源開發、高速公路建設、房地產開發、煤炭能源開發、投資貿易等為一體的綜合性企業集團。集團下屬子公司十余個,總資產超100億元。
伊力集團對外宣稱,伊力集團從1993年創立宜賓碧水化工廠開始,到2013年成立宜賓伊力過境高速公路投資有限公司,共10余家公司。
“他跟政府部門走得很近。”宜賓政府部門一位工作人員說,章英啟從政府投資項目中能夠拿下多個投資項目,包括水電站、道路工程。
經常開豪車上班
同以前國企上班低調相比,現在的章英啟并不低調,反而顯得特別高調。
“章英啟有多輛豪車,車牌也特別牛氣。”多名宜賓人表示,他們都在宜賓市街上見到一輛勞斯萊斯豪車,車牌號是川QQ9999。從網上查詢得知,勞斯萊斯幻影指導價在680萬—800萬之間。
北京青年報記者證實,這輛上牌的川QQ9999勞斯萊斯豪車,確實是章英啟擁有,車輛所有人是宜賓伊力集團橫江發電有限公司,2010年掛牌。
據了解,除這輛勞斯萊斯外,章英啟還有一輛川QQ8888奔馳車,車輛所有人仍是宜賓伊力集團橫江發電有限公司。“勞斯萊斯車從我朋友那里購買的。”李誠說,自從章英啟有錢后,社會上的人對他也比較恭敬,他經常開豪車上班,特別高調。
李誠記得,有一次,他朋友在環保公司上班,因章英啟的企業污染,他朋友找到章英啟,推銷檢測設備,但章一直推脫不在公司。
李誠說,一年后,章英啟的公司因污染被罰款,章主動去購買設備,但他朋友特別生氣,對章英啟說:“我就不愿意做了,你有錢,你自己找人去做。”
一位不愿具名的伊力集團員工說,他以前跟章英啟都在國企上班。他認為,章英啟在外面花錢特別厲害,但對員工和朋友,并不怎么舍得花錢。
“他根本算不上首富”
在章英啟多名朋友眼中,章有兩個特別愛好,喝茶和打麻將,打麻將輸贏很大。一名熟知章英啟的人說,九幾年時,他們都是打5塊錢,而章已經打200塊錢了。
多名當地政府部門工作人員證實,在宜賓,章英啟根本算不上首富,比他有錢的人很多,他們也不知網上為何傳出章是首富的說法。
“從外表上看,伊力集團特別富有,但事實并非那么有錢。”章的老領導李誠也稱,那些錢都是從銀行貸款而來,章英啟管理的資產很多,但現金沒多少,而且伊力集團最大股東并非是章英啟。
李誠還稱,擔心章英啟還不上銀行貸款,政府就把大量投資項目給他,章也從中賺了不少錢。
一位接近政府部門的相關人士說,前幾年,章英啟從集團內部公司開始融資,讓員工買股份,然后返還一定利息,“此前公司還能按時發放利息,但這幾個月就沒再發過利息。”
11月26日,北京青年報致電章英啟的老婆,核實相關情況,但無人接聽,短信也未給予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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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宜賓曾有類似案件
一被綁架脅迫殺人者被判刑
宜賓此前曾發生類似案件,也是綁架脅迫殺人并錄像。
據當地媒體報道,2009年,遭綁架人為外地來宜賓的商人,以要在宜賓投資的名義與當地政府接洽,簽下投資意向的協議。
此高調之舉,被宜賓某區縣賭博輸光了的人員盯上,以為這名商人有很多錢,就打算綁架勒索。
而后綁匪打電話叫來宜賓某按摩店女子,脅迫商人將女子殺死,否則就用鋼管打他。這名商人用了二十多分鐘把女子殺死了,過程被綁匪錄制了下來。后趁綁匪熟睡,商人逃脫。
商人到西郊派出所報案,稱自己遭綁架,又被脅迫殺了人。民警趕至現場后,沒有發現受害女子尸體,也沒見綁匪。但發現綁匪遺留在現場的錄像機,看到里面的內容,才意識到一件大案發生。
此后,這名商人因脅迫殺人,被判了幾年刑。而后,這名商人再因經濟詐騙罪,又被判刑,原因是商人原本沒什么錢,涉嫌詐騙宜賓市政府。
本版文/本報記者 劉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