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日報5月10日消息,“談話對象剛剛在兩小時內明顯眨眼84次,15次說話時眼睛往左下角移動,10次說話時眼睛往右下角移動,超過1分鐘的抖腿4次,還有3次摸鼻子動作……”
“好了,不要再念了。”我打斷了小譚的報告,“微表情不是計數游戲,光統計數字是沒有意義的,要仔細捕捉對象受到刺激的瞬間本能反應,明白嗎?”接著,我看著小譚的眼睛說:“我剛剛打斷你報告,你的聲音馬上停止,但你的表情出現了多種變化。你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后變成疑惑,最后低頭并自責,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不快。對嗎?”聽完我的分析,小譚臉紅了。
這是江蘇省江陰市人民檢察院辦理某工程公司原經理金純元受賄案件中的一次微表情分析討論會。我們采用微表情分析,只用兩小時就排除了一個人的行賄嫌疑。
金純元供述稱,有個叫華某的男子為了從他手里承接工程,一共送給他3萬元現金。我們初步調查發現,華某確實認識金純元,租用過金純元公司的倉庫,且租金比較便宜,水電費也是金純元公司墊付的。但我們找華某取證時,華某卻說,他雖然認識金純元,但是從來沒有給金純元送過錢,只是逢年過節送過一些煙酒。隨著談話的繼續,華某有些不耐煩了,對我們的問題沉默不語,談話氛圍變得有些微妙。
我在指揮室里發現,華某剛進詢問室的時候表情有些緊張,在談話中知道是找他調查取證后,他的表情瞬間放松。華某在談話中表情比較自然,回憶他和金純元中間的過往,微表情中夾雜著一些猶豫和不安,雙手交叉在一起。在偵查人員耐心教育后,華某坦白其逢年過節有送金純元香煙和酒的事實,且對細節描述得比較完整。華某還主動說明了自己逢年過節確實有過給金純元送錢的想法,但是由于生意虧本實在沒錢送。隨著談話的深入,他的表情從剛進來時的緊張到自然,面部表情也比較豐富,手勢多,回答不像是提前準備好的。
經過充分討論,我決定一方面繼續對華某進行詢問,另一方面派人與金純元進行核對。沒過多久,我就接到報告:金純元經過仔細回憶,發現是自己把行賄人記混了,把別人送錢的事情錯記到華某頭上。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詢問筆錄結束后,我安排偵查人員送華某回家。華某緊握住我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們,檢察機關辦案文明,調查取證速度快,沒想到不到兩小時我就可以回家了!”
從實踐的角度看,微表情分析應用在“打擊犯罪,保障人權”上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檢察機關偵查人員只有不斷將微表情分析的理論聯系辦案實際進行多方面探索,將智慧化偵查和科技強偵巧妙結合,才能給群眾帶來更好的司法體驗。(丁宏斌系江蘇省江陰市人民檢察院反貪局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