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罪惡,其來有自。
涉案小學
5月28日,河南省寶豐縣發布警情通報,該縣文龍小學女童性侵案已涉及9名女生。30日,河南省寶豐縣教體局發布通知,要求涉案小學停辦整頓,學生分流。正值麥收時節,面對豐收的喜悅,學生家長們卻再也高興不起來,他們為“講臺上的禽獸”而驚恐憤怒。
作奸犯科者已被刑拘,案件事發地樓空人散去——看起來,罪罰相當,真相及時。個案中的“罪與罰”已然塵埃落定,似乎也不好慫恿看客思維標簽化,也沒有必要因河南省一再發生“學生被性侵”惡性事件而地域歧視,亦無需對基層小學的安全生態一棍子打死,但,即便是就事論事,這樣一起影響深遠、牽扯甚眾、民怨沸反的公共事件,處罰一個肇事者、遣散一所小學校,就可以點到為止了嗎?
答案顯然不該如此簡單。
一則,涉案人數是9人還是更多,眼下仍是個謎。地方警情通報了“9人”,我們當然希望這是最后的數據。但,媒體報道稱,據寶豐縣公安局知情人私下介紹,目前確定的受害女童是15人。然而,亦有家長說,實際受侵害人數比這多得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加之案情特殊家長多有遮羞心理,情況被“大事化小”亦非沒有可能。二則,該校三四年級多位女童告訴記者,上課期間,講臺上摸得最多,有時在座位上摸。有女童說,當事人許國正摸她的時候,下面男生都在看,還笑。事后,受害女童遭到許國正等人恐嚇,不能說出去,否則不給上課。更令人憤懣的是:為討要說法,受害女童母親張秋娟找校方理論時,遭到圍毆,頭發被揪下一團,住院治療多日。圍毆者當時說:“我讓你嘴賤,我讓你往外說,我教育局有人。”事情昭然若揭到這個份兒上,若非媒體揭開爛蓋頭,少數部門少數人還要欺瞞粉飾到什么時候?
基于對孩子的愛、對未成年人權益的保護,有必要再追問一句:事情發展到路人皆知的地步,校方或地方教育部門是后知后覺還是默許放縱?更叫人齒冷的是,即便媒體、網絡對此一片嘩然,地方政府部門除了“警情通報”,竟然沒有拿出一份像模像樣的行政問責通報,如此遲滯而麻木,究竟還有誰當被問責?
公眾當然有耐心等到真相與回應。不過,這N個24小時過去,公權的公信力也會透支殆盡。問責固然不是“創口貼”,但起碼是職責與態度。去年,國辦專門印發《關于在政務公開工作中進一步做好政務輿情回應的通知》,要求對涉及特別重大、重大突發事件的政務輿情,要快速反應、及時發聲,最遲應在24小時內舉行新聞發布會。對其他政務輿情應在48小時內予以回應。很顯然,河南寶豐“小學性侵案”已經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而成為發酵輿情的政務類公共事件。這個時候,不僅地方權力部門要對相關教育系統及時問責、上級紀檢監察部門更要敏于權力魅影在其間閃現的諸般線索。猥褻行為上了講臺、校園安全淪為空話,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個人在作惡”?
今日看來,“六一兒童節快樂”只是掛在嘴邊的口號,少數基層教育生態粗放至此,“救救孩子”四字仍是帶血的呼喚——怕就怕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捂蓋子”,怕就怕一干人等不約而同把維權拱手送給“面子”。講臺上的猥褻必須問責到位,不然,校園安全豈非夢囈、法治中國非要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