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又沒有犯罪,為什么要被這樣對待?”
按照學校的建議,這對離開學校的夫妻先去了派出所。可派出所說自己只負責偵查,別的都不管。他們想找酒吧老板,但完全不知道對方的信息。再回學校,已經沒人搭理他們了。
王貴龍覺得,夫妻倆“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可即便如此,每一次他還是會上路。“明知是白跑一趟,但也得跑,我在這陌生傷心地坐不住啊。”
6月22日,珠海市公安局香洲分局出具了立案告知書,上面寫道,“王耀棟被過失死亡案一案,我局認為有犯罪現實發生,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現立王耀棟被過失致死案進行偵查,特此告知。”但隨后的兩個半月,這個夫妻等了又等,也沒有等來一個結果。他們住在學校附近便宜的酒店,每天奔波于派出所和學校。
8月初,他們終于等來了前來民事賠償協商的酒吧老板。他們的代理律師方海江負責和酒店老板協商民事賠償,在談及賠償額度時,嫌疑人酒吧老板強調,自己也是“受害人”。
他們問酒吧老板為什么案子發生這么久都不來道一句歉。對方說,“我怕我來了,你們把我打死”。
律師認為,酒吧應該要想到,短時間內喝入大量烈性酒可能導致人死亡的后果,但在實施時沒有考慮到。
“他反復強調店沒了,朋友都在問他怎么回事。卻沒有想過另一個家庭已經支離破碎了。”這個年輕的律師說。
夫妻倆從甘肅老家只提了一個箱子來珠海,家鄉已經入秋了,這里依然炎熱,時不時臺風過境,下一場大雨。時間一點點溜走,夫妻倆一次次跑往派出所。
“派出所都去抗洪救災了。”有一次,窗口工作人員扔下這么一句話。
一趟趟地跑,幾個月過去了,案子還沒有大進展。夫妻倆很傷心:“我的孩子又沒有犯罪,為什么要被這樣對待?”
他最后也沒邁出“去鬧,去上訪”這一步。
這個失去兒子的父親說,酒店的前臺每天見到他都會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換床單的小姑娘還會安慰他們,拍拍彭鳳蘭的肩膀;每天光顧的小吃店,老板娘總會詢問他們案子的進展,還會給這對夫妻的飯里多放一些咸菜,多加一點兒米飯。
孩子去世不久,王耀棟高中的班主任就在微信群里緊急協調,讓在廣東就讀的學生“做好王耀棟父母的安撫工作”,對著手機屏幕,王貴龍想到自己在珠海遭遇的點點滴滴,眼睛模糊了。
離開學校那一天,夫妻倆和女兒曾去了學校辦公大樓。他們想等下午領導上班了,去談談這事兒。工作人員讓他們離開,說這里是辦公的地方,不準鬧。
彭鳳蘭說,“我娃的事不是公事嗎?不能在辦公室談嗎?那要去哪里講?”
下著雨,3個人站在校外,彭鳳蘭的衣服破了,手臂也流血了。她甚至想,自己還不如去大鬧一場,“抓進去至少有人管吃住”。
她很寒心,一些老鄉外出務工,在工地死了都會妥善處理,把親人接去,管吃管住到遺體火化,可現在孩子還躺在殯儀館,沒有任何說法,學校再沒人主動過問了,“堂堂一個重點大學,還不如一個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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