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8歲小孫女遍布全身的傷痕,年近70的易華珍心酸不已。自去年5月份以來,小孫女長期遭到毆打,而施暴者,是將自己趕出家門的兒媳。
8月6日,聽聞孫女再次被打,易華珍和附近居民一起,到派出所報了案。
瑩瑩在床上看書
老人報警:兒媳長期打孩子
8月6日下午,南充市營山縣西城派出所,一位七旬老人帶著一名小女孩報案稱,自己年僅8歲的孫女長期遭到其親生母親的毆打,希望派出所立案調查。
據了解,報案老人名叫易華珍,今年67歲,其子楊明常年在外打工,兒媳吳蘭蘭在家負責照看兩個孩子。老人目前獨自一人生活,靠撿廢品、給人煮飯維持生活。
易華珍說,孫女瑩瑩(音)今年8歲,以前一直由她照管。2014年春節,在外務工的兒媳婦回家后,稱老人沒有照管好孫女,要求留在家中由自己照看孩子。“兒媳留在家里后,小孫女遭了罪,經常被無緣無故抽打,全身傷痕累累。”易華珍說,兒媳吳蘭蘭太野蠻,不僅不孝敬她,還經常毒打親生女兒,無奈之下,她只有報警。
鄰居證實:小孩幾乎天天挨打
南充市營山縣大北街,一幢5層高的老舊居民樓,是瑩瑩的暫居地。她和媽媽、5歲大的弟弟住在二樓。
8月6日,家住三樓的張女士與易華珍老人一起到派出所報了警。“瑩瑩很乖,平常也懂事,我們都很喜歡她。”張女士稱,自從去年瑩瑩母親回家后,瑩瑩經常被打,性格變得孤僻,不喜歡說話了。
李素瓊今年60歲,住在瑩瑩家隔壁,她幾乎每天都能聽到瑩瑩被打的叫聲。“她打女兒不分時間和理由,有時一天要打三四次。”李素瓊說,她曾經干預過,反而被吳蘭蘭罵了一頓。每次聽到瑩瑩的哭聲,她也會忍不住流淚。
“聽到瑩瑩被打,我就摔自家的東西發泄,我很想救她,但是又幫不上。”李素瓊稱,如果她有能力、有權力,她希望帶著隔壁瑩瑩遠走他鄉。
同樣,與瑩瑩同住一層樓的周大爺也證實了瑩瑩長期被打一事。“差不多每天都聽見小女孩的叫聲,太殘忍了,聽著心里都難受。”周大爺說,自從去年3月,吳蘭蘭搬過來以后,經常聽到瑩瑩被打發出的叫聲,為此,他還悄悄地給瑩瑩擦過跌打藥酒。
母親吳蘭蘭出具的承諾書
受傷女孩:經常被打,不敢回家
8月7日下午,記者在易華珍的臨時住處見到了瑩瑩。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內,瑩瑩盤坐在床上,手上端著一本書,看得十分入神,奶奶易華珍在一旁削著梨子。
“我不敢讓她回家,害怕回去后再挨打,她全身沒有一塊好皮膚了。”易華珍靠在瑩瑩身邊,將孫女衣服輕輕掀起——腰部、腹部、背部……瑩瑩上半身傷痕累累,腿部有淤青,在兩只手臂上,還出現了鈍器所致未愈的傷口。
對于自己身上的多處傷口是如何造成的,瑩瑩起初并不愿意細說,只稱是被媽媽打的。當記者問及瑩瑩是否愿意回家時,瑩瑩顯得有些害怕和抗拒。“我不要回去,我只要奶奶,回去要被打。”瑩瑩說,媽媽經常打她,方式包括用手掐、用竹塊戳,用指甲刀戳,用嘴咬……
據易華珍回憶,瑩瑩有一次甚至被打得連板凳都不能坐,因為屁股受傷很嚴重,只能站著上課。
學校:女孩屁股腫得沒法坐 母親否認打孩子
營山縣城北實驗學校距離瑩瑩家700米左右,9月份,瑩瑩就該上二年級了。在老師和校長眼中,瑩瑩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學生,學習成績優異。“她很聽話,很聰明,在班上都是一二名。”校長白雪峰稱,瑩瑩學習很認真,喜歡跳舞,還是學校的“小舞蹈家”。
瑩瑩身上的傷痕
對于瑩瑩長期遭受母親毆打一事,白雪峰稱,學校也曾多次就瑩瑩經常被打一事找到瑩瑩母親吳蘭蘭,但其并不承認打人的行為。“有一次,瑩瑩因為屁股被打爛了,上課連凳子都沒法坐,只能站著上課。”白雪峰說,學校老師也曾向其父親反映情況,但是并沒有得到解決。
母親:打女兒因其不吃飯、不做作業
8月7日下午,記者來到瑩瑩家,開門的正是瑩瑩的母親吳蘭蘭。在說明來意后,吳蘭蘭招呼記者坐下,隨后從箱子里找出一張某人壽保險公司的借款單,借款單上顯示:借款時間2015年2月26日,金額為10000元。吳蘭蘭說,丈夫楊明常年在外打工,不給家里寄錢,她只有去借錢,為兒子和女兒交學費。
吳蘭蘭稱,為了能夠滿足基本生活開支,她接了一些手工活,每個月可以掙500—800元,但是生活壓力還是很大。“孩子的學費、零花錢,都需要錢。”吳蘭蘭說,最近一段時間一分錢都沒有了,她從鄰居那里借了250元,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經常打女兒一事,吳蘭蘭予以否認。“身上的傷口是摔的,我沒有打,自己的女兒怎么舍得打呢。”吳蘭蘭說,周圍鄰居都說天天都在打女兒,是謠言。“偶爾打她,都是因為她不吃飯和不做作業。”吳蘭蘭稱,經過反思,她已經寫了保證書,準備交給社區和婦聯,保證以后不再打女兒。
社區:保護女童安全 做好后續工作
8月6日下午,瑩瑩家所在的營山縣朗池鎮中城社區電話通知瑩瑩父親楊明,讓其盡快回家。該社區居委會書記李萍稱,以前從未有人向社區反映瑩瑩被打一事,直到6日,其奶奶在派出所報警,社區才知道此事。
“目前已經聯系縣婦聯和公益組織,對瑩瑩進行幫助,解決其生活問題。”李萍稱,等待瑩瑩父親回家后,社區將出面協調,希望能夠盡快平息此事。
派出所辦案民警告訴記者,因瑩瑩傷情夠不上立案標準,目前并未立案。“小女孩的父母是其監護人,現在父親沒回來,母親是唯一監護人,加上家中還有一個小孩,所以我們沒有立案。”該民警稱,要等女孩的爸爸回來,看其是否立案,“我們已通知了小女孩父親,同時對她母親進行了嚴肅批評。”
隨后,記者電話聯系上了遠在廣州打工的瑩瑩父親楊明。楊明稱,女兒長期被妻子毆打一事,他并不知情,目前已在回家路上,將于今日到家。華西城市讀本記者 劉虎 見習記者 王林 攝影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