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思想家、《第三次浪潮》、《未來的沖擊》和《權力的轉移》的作者阿爾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周一晚間在洛杉磯的家中去世,享年87歲。
托夫勒是當今最具影響力的社會思想家和未來學家之一,他最有名的預測是:“21世紀的文盲不會是那些能讀能寫的人,而是那些沒有能力學習和不斷更新知識的人。” 他的《未來的沖擊》《第三次浪潮》和《權力的轉移》合稱“未來三部曲”,對當今的社會思潮產生了廣泛和深遠的影響。托夫勒的著作使世界各國領袖都曾向他請教。
托夫勒著于1980年的《第三次浪潮》是一部影響巨大的暢銷書,該書預測了電郵普及,媒體互動,網絡聊天和其他數字化進步。該書在1980年代的中國一度成為暢銷書。
托夫勒1928年出生于紐約,紐約大學畢業。大學畢業后,托夫勒做了一次反叛性的選擇,他去基層的工廠流水線當了5年工人,先后在幾家工廠當過裝配工、汽車駕駛員、鑄造安裝工。直到朝鮮戰爭爆發,他投入軍旅生涯,托夫勒后來成為記者,為多家報社和雜志撰稿。
1970年,托夫勒的著作《未來的沖擊》問世,這本討論美國未來政治和社會制度的鴻篇巨制,在國際間引起強烈反響,被譯成50多種文字,暢銷700萬冊,為英語世界創造了一個流行的新詞“Futureshock(未來的沖擊)”。據國際科學情報研究所統計表明,它是社會科學文獻中被引用最多的著作之一,直到今天還不斷出現在報紙雜志的大標題中。
接著就是1980年出版的產生巨大影響的《第三次浪潮》,諸多評論者將其稱為“本世紀最有影響力的杰作之一”。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將人類發展史劃分為第一次浪潮的“農業文明”,從約1萬年前開始;第二階段的“工業文明”,從17世紀末開始;以及第三階段的“信息社會”,從20世紀50年代后期開始。我們現在正親歷著如托夫勒所言的第三次浪潮社會,變化的浪潮沖擊又重疊,造成沖突和壓力,也帶來新生和轉機。
30多年前,托夫勒預見的未來是:電腦發明使SOHO(在家工作)成為可能;人們將擺脫朝九晚五工作的桎梏;核心家庭的瓦解;DIY(自己動手做)運動的興起。時過境遷,托夫勒當年的預言大多成為現實。
1990年,托夫勒再次推出《權利的轉移》。憑借上述“未來三部曲”,托夫勒享譽全球,成為未來學巨擘,對當今社會思潮有廣泛而深遠的影響。此后又有一系列作品諸如《力量的轉移》、《再造新文明》等。
托夫勒的思想曾經影響了20世紀90年代的許多商業行為。從其1960年應IBM之邀,為IBM撰寫“計算機對社會和組織的長期影響”的文章開始,他就預見到大規模生產向服務和知識工作的轉變以及數字化革命的興起。
雖然以“未來學家”的頭銜聞名于世,但托夫勒在他的著作中都謹慎避免使用“趨勢”和“預測”這類詞匯,他更多的是連篇累牘地展現場景。
托夫勒把人類社會發展比作一輛不斷加速的賽車,隨著每一次技術進步,這種發展速度呈幾何倍數地上升。他自己這樣給三部曲定位:《未來的沖擊》著眼于變革的過程,《第三次浪潮》聚焦在變革的方向,《權力的轉移》則探討了如何控制各種變革。
沒有經歷過1980年代文化熱的人,很難想像托夫勒當時在中國的影響。《第三次浪潮》進入中國正逢其時,在中國打開國門之初給人們心靈造成了巨大沖擊。
學者雷頤曾說,《第三次浪潮》風靡國內的時候,他正在吉林大學讀研究生,同學們競相閱讀這本書。當時的很多沒考上大學的青年人,很多工廠里的工人都愿意讀這本書,有的單位還組織內部人員觀看了同名的電視片。北京大學哲學系副教授劉華杰也曾回憶,“當時,我和同學們把他看作‘神人’和‘大預言家’。大家覺得誰不讀托夫勒的書就掉隊了,趕不上時代。”
處于改革開放時期的中國,科學與民主給人們展示了一種未來美好的圖景,托夫勒在中國的影響與這一大背景有著密切的關系。雷頤認為,《第三次浪潮》提出“新技術革命”這一概念,講到“網絡”、“IT”等詞匯,這些在當時是難以想象的,托夫勒的著作正好適應了中國改革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社會氛圍。這本書對中國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不僅局限于知識界。
但托夫勒不完全是樂觀的,也不是完全確定性的,他的預測中也有各種危機與復雜。主旋律樂觀、副旋律悲觀是托夫勒思想的一個特點。上世紀90年代,托夫勒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世界是以一種比較樂觀的方式發生著變化,但世界不會永遠沿著樂觀的直線發展下去。我也不相信在這個發展過程中沒有沖突出現。實際上,我認為我們共同面臨很多巨大的困難。現在有些人正在以武力、暴力的手段試圖來解決這些困難,我們面臨的是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