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店市的飛檐翹脊
五店市,五十年 斯人已逝美味長情
知道五店市這個名字還得從我奶奶說起,她生前經常給我們講述過去那段辛酸歷史。后來又聽人講,五店市是由五個姓蔡的兄弟在那邊開店而形成的,已經有1000多年的歷史了,作為蔡氏族人,又多了幾分自豪感。
蔡永懷
爺爺早年從晉江赤塘村搬到泉州市區謀生,在“新橋頭”開設商行,曾名震一時,后突遭變故生意失敗,父親與五個兄弟和一個姐姐正值童年,奶奶不得不挑起養家糊口的重擔。
每天凌晨,奶奶都要早早起床,炊糕、炊粿,裝滿兩大竹篾籠,系上繩子用扁擔挑在肩上,從市區過順濟橋、華州、御輦、池店、雙溝直至五店市,走村串巷叫賣。當天如果賣不完,就在村里的小食店里寄售,第二天才去結賬。
奶奶做的菜包特別好吃,經常有人預訂。奶奶說,菜包的選料制作都很關鍵,要用糯米粉、蘿卜絲、花生、五花肉、蔥花、香菇作為原料。先把蘿卜脯浸泡漲去悼苦味,撈起切成條狀曬干成絲,五花肉、香菇放進鍋里鹵熟,然后切成丁塊,爆炒花生仁,最后摻和調味成餡。用少許水加入糯米粉揉拌均勻,壓成一塊塊的圓餅狀,把餡放入糯米餅中合攏成小球型放在柚葉上,放入“籠床”中用柴火蒸熟,這樣色香味俱佳的菜包就做好了。
新中國成立初期,伯伯被推薦到晉江郵電局工作,地址就在五店市。當時晉江縣政府的文件要發到村鎮,都要經郵電局派送,伯伯從小輟學,是半個文盲,但政治覺悟高,單位安排他專門送遞這些文件。伯伯每天背上挎包騎自行車走鄉串戶,風雨無阻,經常要騎行于荒郊野外,政府特意為他配備了一把手槍。每次見到他,我總是迫不及待地撩起他的衣襟看看有沒有帶槍,伯伯腰間的手槍外面包著一條紅綢布插在皮盒子里,布是平時擦槍用的,顯得很神氣。
上世紀70年代初我已讀小學高年級了,剛學會騎自行車,有事沒事總想騎著車子到處兜圈子。暑假里我和幾個同學相約一同騎去五店市,市區到五店市全程十公里,比較平坦都是沙土路,兩邊種著木蔴黃擋沙擋風,其中“新店崎”比較陡。那時我個子矮,腳勉強能踏到自行車的踩盤,到半坡就騎不動了,只能下車推著走;過了雙溝街,溝頭村公路旁一座座磚瓦窯還冒著熱氣,工人們有的在運土,有的在搬磚,顯得很忙碌;到了五店市已經精疲力竭了。
五店市不大,但人來人往很熱鬧,大街上的十字路口有幾個大排檔,攤里冒著煙,熱氣騰騰,攤前擺著幾條小板凳,有的坐著細嚼慢咽,有的干脆赤著腳蹲在板凳上,有的來幾兩“地瓜酒”,盛在鐵杯放進鍋里溫著喝。循著香味,饑腸轆轆的我花了幾毛錢,坐在小吃攤前狼吞虎咽,接連吃了兩碗“豬血大腸湯”,頓覺精力充沛。攤主說,他家的豬血大腸湯遠近聞名,許多人慕名而來,我還特地記下了攤主的秘方:
殺豬時用干凈的盆子接豬血;把大腸的臟物清完,用泡米湯再里外清洗一遍,然后放入燒開的鍋里,摻入白醋煮熟;撈起用涼水沖洗,再用土豆油擦洗,這樣大腸就沒有異味了;把新鮮的豬血灌入大腸內,用細繩把口扎緊。最后,把這半成品帶到攤上,根據客人需求,切成塊狀,配上用大骨熬成的清湯,就成啦。(蔡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