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深讀 第七十四期
父與子 鎖與逃
閩南網(wǎng)1月26日訊 今天的海都深讀,主角是一對“笨拙”的父子。
父親阿成39歲,兒子小希11歲。大半個月接觸下來,好些年攢下來的父子關(guān)系,困頓、尷尬、無奈,涼薄,甚至粗暴,用文字過濾一遍,是我們5000多字的正文。
小希二年級開始逃課、上網(wǎng)打游戲、小偷小摸、離家出走,從兩三天到上十天;阿成早早為爺倆買好了保險,從自己接送孩子上下學到數(shù)辦轉(zhuǎn)學,最后選擇了用鐵鏈鎖并關(guān)租房……
為了掙脫鎖鏈,孩子找人開鎖,卻弄傷了左腳
阿成更加努力打工買保險,就怕離家出走的兒子有個意外;小希輟學兩三個月后更加頻繁離家,孤零零的出租屋“太無聊”。
所有人都在嘆氣、痛心疾首,有人責有人罵,有人愛莫能助。旁觀者并非冷漠,但這對掉進惡性循環(huán)的父子關(guān)系,能怎么辦呢?
所有的呈現(xiàn)讓人心生小小的絕望。可是等等,這分明是一對普通的有時良善、溫柔得讓人感動的父子啊——
大半夜的大雨中,小希拿著父親的手機、錢包離家,從民警手里接回孩子,阿成什么責罵也沒有,抱他回家。夜班后熬夜騎摩托車每條街、每個網(wǎng)吧找兒子,第四天找著了,他眼眶紅紅,等孩子換好衣服帶著去吃飯。他買的保險里,有兒子娶妻、蓋房的憧憬和未來。
父親眼里不乖的小希,靜靜看著爬到手上的果蠅,不傷害它,微微笑著說,“如果好的昆蟲,我會放它走,如果是害蟲,也會把它消滅的”;公園的小涼亭旁,小希用小手摘下敗葉,掰開卷曲的葉子,撥弄小蟲子。路過的公園有爸爸的記憶,他興奮地指給我們看。
可是,那股興奮里的爸爸,在他字眼里,含糊了。
阿成感嘆,“以前我們整天在田里玩,還不是這樣過來了?現(xiàn)在年代不一樣了,孩子都不好管教了。”
含糊也好感嘆也罷,我們相信阿成是愛小希的,但這份父愛笨拙又粗暴。最初的笨拙總是金貴的,但這份金貴的定語是“最初”。
明年開春,阿成將帶著小希去漳州。新的開始,是不是會迎來新的希望?
@臨臨:醫(yī)改是個大話題,放在全世界都不是一個好辦的事,《海都深讀》剖析的泉州醫(yī)改例子,讓我們看到了泉州醫(yī)改的進步,但就像報道里說的,醫(yī)改的問題還有很多迫切需要解決,件件關(guān)系著老百姓,讓我們拭目以待。
鐵鏈鎖兒 沉默的父愛怎么解
泉州晉江。阿成又一周沒見著小希回家了。
他們是一對江西父子。阿成今年39歲,兒子小希11歲。
“前幾天下雨,天氣那么冷,他都沒回來睡。”但是阿成并不是太擔心,幾天前他在路上見到兒子,也知道兒子偷跑回來過。“他那天走的時候,穿的是棉拖鞋。我回家時,看到了濕得透透的棉拖鞋,都能倒出水來。”
課間時間到,小希在鐵門外找尋好朋友的身影
“好無聊啊,好無聊啊啊,我要去打游戲啦。”小希總是在QQ上這么鬧著。
最近半個月,小希換了三個QQ號。在最新更換的QQ號里,他換上了自己的照片當頭像。照片里的他,頭發(fā)長得蓋住了耳朵,手里舉著撥浪鼓,臉上掛著笑容,是我們不曾見過的笑靨。
一個“又”字,一句“偷跑回來”,背后是父子倆笨拙的溝通和粗暴的“交流”,包括父親被人數(shù)落的用鐵鏈鎖住兒子,兒子讓人嘆氣的無數(shù)次逃學、離家。
想起自己的努力和兒子的叛逆,阿成眼圈紅紅地蹲在地上
老師的求助
孩子先是腳戴鐵鏈,后來走路都瘸了
阿成父子進入我們的視線,來自一位老師的求助。
元月的一個午后,腳上戴著鐵鏈的小希來到學校。還沒放學,他的到來引起了不小騷動。“我當時沒親眼見到小希捆著鐵鏈,同學家長告訴我的。”許老師是小希以前的班主任,她聽說這事兒后特別心酸,便給小希父親阿成打電話,才知道孩子是他鎖的。“捆他是怕他亂跑,怕他小偷小摸,是沒辦法的辦法。”也是在電話里,許老師才知道,離開學校兩年多,小希更加夜不歸宿了,前幾個月還輟學了。
第二天下午,小希再次出現(xiàn)在校園里。這一次,腳上的鐵鏈沒了,走起路來卻一瘸一拐的。同學們圍上去,好奇地想撩開他的褲腳,他不停地閃躲,眼中滿是憤怒。“拉著他說了會兒話,卻是一聲不吭,只是微微地點頭、搖頭。”孩子腳上的傷是怎么來的?難道是父親打的?又疑慮又擔心,許老師和我們說起了小希兩年多前的狀態(tài)。
“以前在我們學校,我從沒聽說小希有小偷小摸的行為。”許老師聽說小希被鎖是因為小偷小摸,有些吃驚,“他成績不算多好,但挺正直,考試就算不會做,也不會交頭接耳”。
當時,小希課堂上挺積極的,但經(jīng)常不做作業(yè),問他為什么,他總是悶不吭聲。“這情況倒是和現(xiàn)在一樣,犯了錯,不肯說話。”后來,小希逃課頻頻,尤其是三年級下學期時。“家長告訴我,大清早就在廟門口看見他,就蹲在墻根下。”許老師說,班級里少了學生,學校老師都急得很,經(jīng)常出動一大撥人找。打電話給小希他爸才知道,他也成天見不著孩子,好幾天沒回家了。“總是這樣肯定不是辦法,我們就一起想辦法,讓孩子沒有機會亂跑。”為了等孩子他爸下班后來接小希回家,老師就讓小希留在學校里做作業(yè)等。可這樣的策略很快也施行不下去了。“孩子總是不來學校,我們也沒辦法一天天地找,也沒辦法每天都把他留堂,后來我們就建議阿成,讓他把小希送到全封閉學校去試試。”
迷失的成長
二年級開始逃課,封閉學校也管不住
“沒辦法,沒辦法,沒辦法啊,我才那樣的。”第一次見到阿成,他連連搖頭,說了無數(shù)個“沒辦法”。
阿成1999年就出來打工了,2007年到晉江一家磚廠上班。小希剛出生時,老婆照顧孩子,阿成賺錢養(yǎng)家。2008年,夫妻離異,不滿四歲的小希跟了阿成。談到兩人為什么分開,阿成倚在石欄桿上,默默轉(zhuǎn)過頭。
一邊打工,一邊帶小希,阿成有點顧不過來。一開始送到南京,讓小希的姑姑幫忙帶了兩三個月,“姐夫嫌麻煩,不想帶。”阿成只得將小希接回晉江。他曾托學校的老師帶過,晚上跟老師住。但后來老師也嫌他不乖,不幫忙帶了。好在,磚廠的上班時間相對自由,只要把活干完了就行。阿成經(jīng)常晚上上班,白天送孩子去上學后,再回租房睡覺。
為什么不讓老家的爺爺奶奶幫忙帶?“我父母沒管我,我也沒管他們。”阿成說,出來打工10多年,他回過五六次老家。有時回到老家縣城里,他只去找其他人,并不回家,“我父母關(guān)系也不好”。
在阿成看來,小希打小就不是個乖孩子,“二年級時,他跟人去黑網(wǎng)吧,開始逃課。”再后來,小希開始小偷小摸。一開始不是很多,拿的是阿成同廠工友,或者小希同學家的東西,偷了東西就不敢回家。“他偷東西,肯定要被打啊,拿衣架打。”阿成說,經(jīng)常有人東西丟了,知道是小希拿的,找上門來。他并不是每次都打罵小希,但生氣時也會打得有些過火。“這附近兩個村的網(wǎng)吧,因為找他,我基本都熟了。”他經(jīng)常在找到小希后,把失物還給失主。有時找不到,他只能賠錢。
小希經(jīng)常逃課,學校出動不少老師找,并要求阿成嚴加管教。但阿成管不住,學校找他簽了一張協(xié)議,聲明小希如果沒來上課,出了事,學校沒責任。這種協(xié)議,小希后來就讀的兩所學校也讓阿成簽過。
后來嘗試全封閉的寄宿制學校。阿成將小希轉(zhuǎn)學到陳埭一家外來工子弟學校,只上了一個學期,學校受不了了,只能再次轉(zhuǎn)學到陳埭另一所外來工子弟學校。一開始,學校有校車接送,但小希經(jīng)常提前下車跑掉,夜不歸宿。沒法子,阿成選擇自己接送。每天早上,他將小希送去學校,中午小希在學校吃飯,下午阿成去接他放學。可小希經(jīng)常鉆空子,趁著人多提前跑,讓阿成沒法接到。每次一沒接到,小希就會好幾天不回家,最久一次有七八天沒回家。“轉(zhuǎn)了兩次學后,沒想到他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廣了,也越來越難找了。”
困鎖的掙扎
戴著鐵鏈逃出門,電焊切割燙傷了腳
去年10月,阿成決定不讓小希去上學了,“鎖起來,可能他就不想去網(wǎng)吧了。”他說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只有一個小孩,當然想讓他上學。但他讀不進去,不做作業(yè),天天逃學,讓人找不到。”鎖孩子,以前他鎖過幾次。
撩開被子,小希捆著鐵鏈的雙腳露了出來。阿成把小希的雙腳抱到床沿,解開鐵鏈。鐵鏈和鎖具銹跡斑斑,捆著鐵鏈的小腿上,還有一處已經(jīng)半結(jié)痂的傷口。阿成說,那是小希戴著鐵鏈逃出去后,用電焊切割時不小心燙傷的。一邊說著話,阿成一邊一個個解開鐵鎖:“這特別不經(jīng)用,稍微一用,就銹成這樣了!”
被關(guān)在屋里,小希要么睡覺,要么反抗。父親睡覺時,小希使勁敲東西,讓他沒法睡。父親不在時,他也使勁敲門窗。小希的反抗行為影響了其他租客,把門窗都弄壞了,阿成只好換住所。
“知道我鎖小希的人都說我壞。”阿成說,“但不這樣解決,我怎么搞?又不能讓他在外面亂搞。他被派出所抓過好幾次了。而且,他在外面流浪,萬一出危險了怎么辦?如果偷東西被人抓、被人打,扔河里怎么辦?我要上班,沒法整天看著他。”
被鎖久了,小希開始“斗智斗勇”。有時,他故意躲在衣柜里或床底下,阿成回來看不到人,以為他又跑了便出門找,他再趁著父親沒鎖門跑出去。緊接著,又是好幾天不回家。找回后,阿成再把他鎖起來,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他沒錢的時候,有時會找同學或同學家長要。”阿成說,有時一些好心的家長見到小希,會打電話通知自己。但是,下次,小希就不去那戶人家了。
去年12月的一天凌晨,池店派出所接到小希報警,說自己被父親用鐵鏈鎖起來了,但說不清具體位置。“當時雨很大,我們以為是孩子被家長虐待,比較擔心,整組人花了1個多小時去找,才終于在一處出租房外找到了他。”當時出警的彭警官說,原來小希趁父親睡著,拿了他的手機和錢跑了出來,但大半夜又下雨,他行動不便,只能報警求助。民警當時也教育了阿成,說不能這樣對孩子。
1月初,小希再次戴著鐵鏈離家。為了找小希,阿成一下班就騎著摩托車到處找,直到第四天凌晨,阿成才又從池店派出所把小希接回了家,而這次報警的人,是網(wǎng)吧的老板。當時,小希一個人在網(wǎng)吧附近,一直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網(wǎng)吧老板覺得很奇怪,便報了警。
這次把小希帶回家,阿成毫不例外,又把小希用鐵鏈拴住,鎖在了出租屋里。
童真的良善
如果好的昆蟲,我會放它走,消滅害蟲
“睡不著,一整夜睡不著,心情不好。”阿成說著話,把臉轉(zhuǎn)向了一邊,眼眶紅紅的。
“把里面的衣服換一換,看你臟的。”聽了阿成的話,小希換上了干凈衣裳,默不作聲跟著父親下樓。看到阿成把摩托車掉了個頭,小希一聲不吭地爬上后座。
快餐店外,小希點好米飯和菜,埋頭吃起來,邊吃邊看電視,并不理會父親有沒有一塊坐下吃。一夜未眠又干了一上午活,阿成付完錢,走到店外,“吃不下”,任人怎么勸,都不吃。
吃完飯,小希開始揉撕餐巾紙,又從口袋掏出三顆彈珠玩,也不肯吭聲,只是偶爾點頭搖頭。“都玩些什么游戲?”小希這才開了口,說了兩個經(jīng)常玩的游戲。玩游戲的樂趣呢?“玩什么其實都一樣,聯(lián)機的時候比較好玩!”
說話間,一只果蠅飛到了桌面上,小希半趴著研究。果蠅悄悄爬上了他的手,他不傷害它,靜靜看著,嘴角微微勾起了不易被人察覺的弧度。“如果好的昆蟲,我會放它走,如果是害蟲,我會把它消滅的。”
去公園里游玩,小希的腳步快得大家都追不上,一句話也不說,一會兒逛逛這個園子,一會兒走走那條巷子。在公園的小涼亭旁,小希一蹲下去就不起來了,用小手把綠植卷曲的葉子摘下,掰開卷曲的葉子,用手指撥弄著微小的黑色蟲子。
“想回學校嗎?”小希點了點頭。他說,平常上課時間,很多網(wǎng)吧都不讓未成年人進,個別黑網(wǎng)吧才讓小孩進。“上課期間都沒有小伙伴陪我玩,所以在網(wǎng)吧里其實也不好玩。”因為輾轉(zhuǎn)換了好幾所學校,小希的活動范圍也越來越大。無聊時,他會步行1個小時到鎮(zhèn)上公園去玩。“那個公園很好玩,尤其是晚上,賣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說起這個,小希明顯開心了起來,“不過,我沒有錢,爸爸讓我去固定的餐館吃飯,然后他去結(jié)算”。
經(jīng)過晉江一處公園時,小希興奮地指了指,“我爸爸帶我來過”。“爸爸”這個字眼,小希說得十分含糊。
新年的計劃
帶孩子到漳州,找個合適的學校上學
聽了大家的勸,阿成把小希腳上的鐵鏈解開了。
解開鐵鏈時,父子倆約定:小希每天按時吃飯,晚上一定要回家,父子倆要多溝通。一開始兩三天,小希到晚上的時候都有回家,但是堅持沒兩天,又找不著了。
“我現(xiàn)在很矛盾啊,原本把他從學校帶回來鎖著,就是希望他不要出去外面亂搞,現(xiàn)在又這么多天沒回家。”阿成說,小希前幾天在家,讓他看書、寫字,他不但不聽,還氣呼呼的。“為了小孩,我從來也沒想說再找一個對象。”
接下來該怎么辦,阿成也沒長遠的打算。“還是再給他找個合適的學校吧!不過大部分封閉式的學校都不是完全的封閉式,周六周日他還是會跑,而且一個學期1萬多元呢,我真負擔不了。”
阿成說,過兩天晉江這邊的廠子就要放假了,他不會回老家去。他想新年開春時,帶小希去漳州,在那邊給他找一間公立學校,讓他到陌生的環(huán)境,或許能有改觀。
“我還欠保險公司十幾萬元呢,保險現(xiàn)在想退也退不了。”為了交保險,這也是阿成一直努力工作的原因,以前在磚廠一人干兩人的活。阿成為自己和小希都買了保險,包括醫(yī)療險和意外險。“保險要付20年,我已經(jīng)交了一大半了,還有16萬多元要交。”他說,等小希大一點,結(jié)婚、蓋房子要用錢,都可以從保險里拿。“為了交完保險,我必須繼續(xù)在外面打工。要不然之前交的錢都白交了。”有時他也想抽出一點時間陪小希,但似乎有點晚了……
□有的說
“阿成其實很愛小希的”
池店派出所的彭警官表示,理解阿成。
“那個孩子因為小偷小摸,附近兩三個派出所都有抓過他。不過,后來因為他未滿14周歲,沒法處理,只能放了。”彭警官整理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他認為,阿成其實很愛小希。“每次他不見了,他爸爸都到處找。那天他報警抓爸爸,可他爸沒說什么,然后把他抱回家。了解到小希喜歡到網(wǎng)吧玩游戲,彭警官也建議阿成,可以考慮送他去網(wǎng)癮學校看看。阿成偷偷上網(wǎng)了解過,網(wǎng)癮學校一般收費高,他負擔不起。
1月初離家出走,網(wǎng)吧老板報警,小希被帶進派出所,便被彭警官認出來。“當時,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打火機和香煙。”彭警官說,小希當時身上臟臟臭臭的,一句話不說,蹲在地上。他馬上通知阿成來接人,“有這樣一個兒子,他爸爸真的挺可憐的”。
“做父親的太認真賺錢了”
1月6日下午,海都記者來到阿成之前工作過的磚廠。
阿成的前工友介紹,小希前一天晚上才來偷走了50元。“那個小孩平時亂七八糟的,也偷過我們幾次東西,不過,都是不那么值錢的東西。”四川人胡先生說,小希是這幾年才小偷小摸的。
“按我的觀點,最主要的還是大人的問題。”胡先生說,現(xiàn)在的小孩大都喜歡上網(wǎng),也亂花錢,大人要好好引導(dǎo)。“我小孩也上網(wǎng),但是控制好就行了。”他說,阿成以前工作就是太認真了,“他要首先把孩子照顧好了,再做事。他忙得一天工作10多個小時,還經(jīng)常加班,干兩個人的活。”阿成經(jīng)常忙得自己沒吃飯,哪還顧得上小孩,他們也曾勸過阿成,但沒有用。
同時,胡先生覺得,阿成太會過日子,沒怎么給小希零用錢花。“現(xiàn)在的小孩都有零用錢。他如果看到其他小孩有錢花,自己卻沒有,就可能去小偷小摸了。”
另一個工友陳女士也覺得,小孩沒管好,最主要是家長的責任。她覺得,小希挺機靈的,也會和她家的孩子玩耍。
“買那么多保險有什么用”
在小希最后呆過的小學里,我們了解了小希在學校的情況。
“你們說的那個買保險的父親啊,我印象太深刻了!”說到阿成和小希,學校里的老師幾乎沒有不知道的,“買那么多保險有什么用,孩子的現(xiàn)在誰來保障!”
如今,小希也常往以前的學校里跑,找同學玩。可是,很多次他都被學校保安攔在了校門外。“小希一回來,同學就都坐不住了,有幾個小孩是和他一起玩游戲的,怕他一進來,又把他們帶走了。”(海都記者 劉淑清 林天真 通訊員 郭川 攝影 陳紫玄 編輯 沈桂花 美編 葉炎平 龔長旺)
(注:本文父子名字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