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深讀·第七十八期
重返農村種地去
90后惠安小伙楊耿,2012年辭職種地,希望以立體種植模式做生態農業
閩南網3月22日訊 根在那里,朋友都在那里。
為這樣的念想,四川小伙羅強攜妻女返鄉,準備當個新型農民,這本不是新聞。被這個決定激怒的羅父,先是三個月冷戰,后來向派出所申請分戶口單過,甚至一度威逼要斷絕父子關系!
“返鄉種地”才這樣尷尬地被推上了全國熱點新聞榜。
面對兒子的種種規劃,老農民羅父只是搖頭,“再怎么說得天花亂墜,說白了還不是種地。離開農村,做一個城市人,才是成功”。
返鄉探路并不是羅強一個人的“沖動”,泉州也有不少年輕小伙在嘗試。對于返鄉種地,老一輩人的不支持是一方面,實踐過程中遇到的種種阻礙更是現實。
比如,各種新聞都報道過“農村土地集中流轉”政策,可各地各村面對不同標準;比如,農忙了要雇人,能找到的多數是目不識丁的老農民,科技化、機械化、精選、識別都難推展;比如,即便把農業搬上了互聯網,農村基礎差,物流怎么解決?觀光農業做好了,游客怎么來?
更糾結的是下一代的教育。農村小學撤并校多了,好的教育資源都集中在城市,自己返鄉種地,孩子上哪兒讀書呢?
“人和地”是三農的核心,返鄉種地,必然面臨“地怎么把人留下來、人怎么讓地活起來”的雙向思考。
泉州市“十三五規劃”提出,要積極培育家庭農場和新型職業農民;同時,讓更多公共資源下沉,包括鄉村教師、鄉村醫生、職業培訓、應急救助、產業補貼等,提升農村基層百姓的幸福獲得感。
返鄉種地,你怎么看?
不顧父母反對 90后大學生辭職種地
徐貴川算了筆賬,一畝地掙1000元,如果能有100畝,一年能掙10萬元
今年春節過后,31歲的徐貴川發現一件很尷尬的事情:老媽不接他的電話了!
原因說起來也挺尷尬:他回村里找鄉親們租田的事,被老媽發現了。他今年準備大干一場,怎么也沒想到第一個阻力竟然是老媽。之前,他關了在晉江經營得還不錯的食雜店,回到德化農村種地,費心費力折騰一年多,卻沒有如意想中那樣掙到錢。
在城里打拼了9年,他慢慢看到,如果將那些撂荒的沒人耕種的土地集中起來種菜,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社會再怎么變化,菜總是要吃的。只是,他沒有想到,種地除了面朝黃土背朝天,面臨的資金和技術壓力竟然那么大。
楊耿希望摸索出無公害的立體栽培模式,并通過物聯網讓消費者監督
回到土地
1985年出生的徐貴川,2001年初中畢業后,就回家幫忙種蘑菇。“那時候,蘑菇好賣啊!在田里搭個棚,勤快點,總是能掙到錢的!”當時,村里人還是挺多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家里大人都只有40歲左右,有大量的地要種,約束著初中畢業的孩子。
田園生活很辛苦,但一家人其樂融融。好景不長,在他20歲那年,一向強壯的父親查出癌癥晚期,“最終沒能扛過來,家里的主心骨,一下就沒了!這對我的人生,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如今已為人父的徐貴川,對此深信不疑。
母親綁不住他外出的夢想和手腳。2005年,他和哥哥一起到福州一家電機廠打工,每個月600元,干了一段時間,沒訂單,轉去當保安;2006年,他和哥哥一起到泉州的一家鞋服廠,每個月1000多元,干了一段時間,受不了流水線的無聊枯燥;2008年,轉戰廈門同安,流動擺攤賣燒烤,最終不了了之。
2010年,娶老婆成家,終于轉運了,他在晉江烏橋頭附近開了一家食雜店,4年下來,不僅把家里的債還清,還剩下好幾萬元。“這幾萬塊錢,現在都投到田里去了,手上就剩下一點流動的。”
他漸漸發現,跟食雜店比,鄉下的田地太廣闊了,他喜歡。到處都是沒人耕種的土地,如果集中起來種菜,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社會再怎么變化,菜總是要吃的。
帶著這個樸素的想法,徐貴川關了食雜店,返回德化農村找田種。
和徐貴川一樣,1992年出生的惠安人楊耿也在城里打拼一段時間后,瞄準了土地。他學的是機械,2011年大學畢業后,在福州馬尾的一家造船廠上班,“當時在工廠附近,有許多當地農民在種菜,沒事的時候跟他們一起聊天,發現種菜挺不錯的”。他發現,如今農村年輕人越來越少,菜農文化程度不高,主要憑經驗,如果自己能自學到更好的種植技術,完全可以比他們種得更好。他通過書本自學,很快就上手了。
2012年夏天,楊耿經過幾番思索,決定辭去工作,在福州跟農民租地,“當時,我和女朋友還沒有結婚,兩個人就租了10多畝的地種蔬菜”。
沒那么簡單
兩個信心滿滿的年輕人,并沒有想到種地會遇到那么多困難。
2014年底,徐貴川找遍了德化縣城周邊,卻發現很難找到合適的地,要么太小,要么不租,要么都是深水田。
直到春節過后,有人跟他說下寮村有片地還可以,他幾經周折,興沖沖把合同簽了,再去仔細量地,卻傻眼了:合同簽了9畝地,其中有2畝是深水田種不了菜,還有各種狹小的邊角地大約1畝,實際只有6畝。
這是他租下的第一片地,盡管不如意,但總是有了盼頭。聽說西瓜市場不錯,他第一季就種西瓜,本來可以種2500株,擔心太密,只種了1600株,幾乎折損一半,幸好豐收了,請人做點小廣告,到田里摘西瓜,一斤1.5元,比批發價高5毛錢,還是供不應求,賣了一萬多斤。可惜,甜頭沒有嘗多久,等著最后幾天,下雨了,西瓜爛了一地,他站在瓜棚里,差點哭出來。最后算總賬,投入一萬多元,收入一萬多元,不算夫妻倆賣命干活,不虧不掙。
而說起在福州的創業艱辛,楊耿只是輕描淡寫,“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蔬菜都死了,價格好但是沒菜賣。而天氣好的時候,大豐收但是菜賣不出去,價格波動大”。差不多堅持了一年多,最終父母讓他回泉州,和許多年輕人一樣,楊耿結婚生子,但扎根土地創業的想法,并沒有打退堂鼓。
去年,他在惠安聚龍小鎮生態采摘園承包了十來畝地種黑皮甘蔗,投資了10萬多元,原本估算每畝能賺一萬多元。不過,與許多成功勵志故事的結局不同,他再次失敗了。
去年底,眼看要豐收卻遇上寒潮,甘蔗還沒來得及收成,就幾乎全被風雨吹倒了。如果不能及時賣掉,甘蔗會爛在地里,心急如焚的楊耿向海都報求助,希望以2元/根的價格,請大家去田里現砍,因此收回了一點本錢。
寒潮也同樣毀掉了徐貴川的努力。“差一點我就發財了!差一點!”他憤憤地拔起一株荷蘭豆,扔向遠方。今年春節,德化的荷蘭豆一斤漲到30元左右。他種的荷蘭豆卻因為沒有大棚保護,全凍死了,等天氣轉暖,再也長不起來。這意味著,投入的種子、肥料加上人工,5000多元,全都打了水漂。
在荷蘭豆之前,徐貴川還種了一季香蔥,想種密一點,還有稻草蓋住保暖,結果全死光了。“我是真的不懂種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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