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羹、蚵仔煎、面線糊、燒肉粽……說起“舌尖上的石獅”,每一個石獅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味蕾記憶,那些色香味,總是令人難以忘懷,久久回味。而在老一輩石獅人的記憶中,他們的“深夜食堂”是怎樣一番場景?
記憶中的清珍飯店
位于石獅老城區新華路與和平路交界處,這里原本是一家飯店,將時間撥回上世紀30至80年代,老一輩石獅人的舌尖記憶便被喚醒。當時,這里有一家名為“清珍”的飯店,石獅無人不曉,直至今天問起一些老石獅人,他們仍能對當年的清珍飯店侃侃而談。“當時我15歲,讀中學,將平時賣雞蛋的錢存下來,就到清珍去吃一碗面線糊。”市民老蔡回憶道,“當時三分錢可以吃一碗面線糊,加蚵仔、花生,后來變為五分錢一碗。還有牛肉羹、大腸豬料……”據《石獅市志》記載,1984年,營業面積405平方米的國營清珍飯店擴建至1265平方米。“當時進了飯店,自己拿碗筷,有雞公碗、瓷盆、竹筷。”市民林先生說起清珍飯店里的餐具,是富有閩南特色、畫著公雞圖案的“雞公碗”。清珍飯店主營石獅風味大眾飲食,深受人們歡迎。
在石獅人眼中,清珍是當時最“高大上”的飯店,承載著許多人家三代人的舌尖記憶。市民小陳說:“當時流行去中百相親,看完對象后,媒人趁機了解雙方的意思,若雙方都對上眼,便相約到清珍去吃一頓。”長久以來,清珍飯店里人來人往,菜肴飄香,也留下了許多人的相親記憶。
老石獅的“深夜食堂”
《石獅市志》中寫道:“明末清初,石獅已是飲食攤點林立。”民國時期,石獅飲食業多為地方小吃,有一部分肩挑、手提、沿街叫賣的流動小販,或在街邊設點經營。解放后,各式餐飲業隨著石獅市場的逐步形成和繁榮不斷發展。
“我20歲來到石獅工作,發現石獅有這么多美食,便留下來了。”現年83歲的市民老符說道,石獅風味小吃種類繁多,味道鮮美,令人回味無窮。當時在銀行工作的老符,晚上9點下班后,便會和同事到清珍飯店吃夜宵,也會到街邊的“鹵肉擔”吃點小菜。據老一輩人回憶,夜晚時分,當年的大侖街上有一攤攤的“鹵肉擔”,點上豆干、灌腸、豬頭肉等幾份小菜,喝著溫酒,與同伴談天說地,看人來人往——這就是老石獅版的“深夜食堂”。
在今天糖房街旁的莊厝埕,即舊菜市,吳家人的“鹵肉擔”仍在經營著,三代人傳承下的“鹵肉擔”依舊有著當年的風味,供客人選擇的小菜多種多樣,配飯或配酒下肚,都能收獲味覺上的滿足感。
市井中的老字號
和以往不一樣,現在的莊厝埕白天更為熱鬧。清晨,老王家的花生仁湯就是石獅人早晨的開始,30多年來,花生仁湯味道一直很鮮濃,手拿一根油條,喝一碗花生仁湯,是許多石獅人早餐的“標配”。午飯時分,一旁的“鹵肉擔”、蔡家的牛肉羹、林家的蚵仔煎,這些攤位的客人漸漸多起來,店主忙碌著烹煮上菜,構成了石獅市井食堂的畫面。
林文旭家的福記蚵仔煎,從他祖父一輩開始經營。林文旭的父親林福烹制的蚵仔煎聲名遠播,“福記”由此而來。如今的福記蚵仔煎制作技藝是第三批石獅市非物質文化遺產,林家人堅持傳承至今,在石獅有許多分店,人們慕名而來。
如今石獅老街區多了幾分寧靜,但那些堅持傳承古早味的經營者依舊如期開張。馬腳橋、大侖街的老字號肉粽店里,老板拆開熱氣騰騰的燒肉粽,倒些甜辣醬,一碗美食便呈現在顧客眼前。老姜的芋圓店開了20多年,隨著時代的發展,如今小店除了堂食,還開啟了“外賣模式”,每到餐點,這家小店門口總是擠滿了人,網絡上的顧客也紛紛下單。深夜的面線糊小店、螺仔攤,更是許多人吃夜宵的首選。
寬仁社區文史研究者洪天恩介紹,隨著時代與市場的變化,當前的石獅小吃店經營模式與以往不同,增加了現代的管理理念,但有的也面臨著非當地人經營、下一輩無法傳承等問題,失去了原汁原味,保護傳統手工技藝,值得引起重視。
道不盡的美味鄉愁
石獅是著名僑鄉,家鄉的每一種味道,都是華僑心中的鄉愁。他們每逢回到家鄉,都會選擇到老街品嘗風味小吃,或是和家人一同煮上幾道家鄉小菜,再或者買上潤餅皮、甜粿、面線捎到海外……咸甜酸、蒸炒炸等等,這些都是石獅人心中彌足珍貴的“咱厝味”。
“每次回到石獅,一定要去老街吃芋圓。”在外省工作的石獅人小李最愛的家鄉小吃便是芋圓,“一定要加上花生末、甜辣醬。”“印象最深刻的要數三落埕的牛肉羹。小時候,奶奶在躍進路開服裝店,她會帶我到三落埕的牛肉羹店吃午飯。”雖然如今的三落埕已沒有了牛肉羹店,但在市民小王的記憶中,那就是家鄉的味道。
時光流轉,無論石獅人的腳步踏向何處,在味覺記憶的深處,總有一種味道,讓我們通過舌尖找尋家的方向。(胡丹揚/文顏華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