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幀畫面定格,運河兩畔拔地而起如林的高樓,而河道中央主角們乘坐的輪船仍在向前行駛,觀眾終于讀懂了《北上》的含義。演員涂凌在收官日寫下這樣一段話來描述自己飾演的李燕:“一個在運河邊每天勞作,操持家務的女人。但又如此的鮮活嘹亮,有著蓬勃的生命力。”李燕這個角色不是“大女主爽文”的化身,而是一個裹挾在時代洪流里、被生活反復捶打卻始終攥著一把潑辣韌勁的普通女人。“來啥接啥,李燕從不躲,迎上去啊,干就是了!”演員涂凌是這樣理解李燕的。
補全角色生命軌跡 涂凌:“你把我扔到哪個角色,我就會變成她。”
在接受主持人張越的專訪時,涂凌形容自己的創作:“你把我扔到哪個角色,我就會變成她。”光是李燕如何成長、如何認識夏老二、如何生下女兒后不受婆母待見,她就寫出了近萬字的人物小傳,仿佛自己不是來演戲的,而是來活一次的。對于角色的標簽定義,她不愿直接地框定,哪怕是被定義為壞的角色,她也會去找到角色的苦衷,因為一邊批判角色一邊演是很難進入角色并演出真實感的。
“劇拋臉”的背后 超額投入的準備工作
《都挺好》里刁鉆的保姆蔡根花,《珠簾玉幕》里為救女兒舍命抗敵的八娘,《小娘惹》中隱忍柔弱的母親天蘭……涂凌有著能把配角也演得動人而深刻的能力,也有哪怕只能用上千分之一,也要做出超過百分之一百的努力的認真態度。“演員何德何能讓這千千萬萬的人看你啊”“不做準備,我心里過不了這關”涂凌如是說。這或許是對“演員”二字最樸素的注解:永遠以匍匐的姿態,打撈那些沉沒在時光里的角色剪影。
歷經痛苦于是看見痛苦 理解角色才能演繹真情
收官不是終點。當觀眾為李燕的故事落淚時,涂凌已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在一餐一飯里感悟生活、積蓄能量。就連人生中歷經的痛苦與磨難,也被涂凌視為表演的啟迪,因為自己痛苦過,才能看見痛苦。看見了這些平凡角色背后的苦樂悲歡,才能帶著更深刻的理解去演繹出他們發自內心的真實情緒。
在替身泛濫、AI換臉的影視工業時代,涂凌這樣“沉浸式”的方法論顯得近乎笨拙。但正是這種笨拙,讓李燕和其他許多她所飾演過的角色一樣,有了劇本之外的完整人生,并從中滋長出蓬勃昂揚的生命力。涂凌的表演像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剖開了被宏大敘事遮蔽的個體生命史,讓世人看到再渺小平凡的人物也有獨屬于自己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