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南人的一生 都離不開“它”

　　“雞蛋腦袋，賽如核桃；綠豆眼睛，遠近能瞅；箭桿脖子，一尺五大；五花硬蓋，風雨不透；白色肚囊，泥水不漚；鴨子巴掌，分水兩流。”小時候這首經常吟唱的童謠，把龜形容得十分生動有趣，每每看到烏龜，就會勾起兒時的回憶。在閩南地區，處處藏匿著與龜有關的文化；在這里，烏龜是長壽、財富、榮耀的象征，閩南人對龜的崇拜雖然繼承了中原文化，但與眾不同的是，閩南人不僅將龜視為吉祥物，而且是以食品、祭祀品、壽品、禮品、收藏品等作為“福祿壽喜財”的象征，形形色色的閩南崇龜文化，體現了閩南民俗文化的獨特思想內涵和寓意。

　　閩南地區的崇龜習俗由來已久，從出生到死亡都有龜的陪伴。龜粿，就是最典型的代表物品。逢閩南祭祖、祭神等大小民俗節日，供桌上均少不了龜粿，人們用龜粿敬神、祝壽、辟邪等。龜粿是閩南地區特有的民俗祭祀品和民間小吃，龜粿印模中所描刻的龜紋、壽字等吉祥圖案，象征著閩南百姓對美好生活的祈求。龜粿的造型不固定，隨著時代的變遷，龜粿的用途也多樣化，而根據用途不同，龜粿造型也更為豐富。如：做壽，定制的龜粿就要印上壽桃，再用紅色粿搓成長條，在龜粿背上擺出“壽”字；逢人婚慶，定制的龜粿就要用紅色粿搓成長條，在龜粿背上擺出“雙喜”……

　　在閩南還有一種有趣的民間活動——乞龜。筆者記得小時候，每逢年節，大人便會在祠堂、廟宇舉行莊重而神秘的儀式，儀式很復雜，從小到大，筆者都沒有一次能夠全程看完，大人們也不樂意儀式現場有孩童。猶記得，乞龜是需要一定程序的。乞龜者先向神明燒香敬拜，擲“珓杯”，祈求天意。如果今年能乞得壽龜，乞龜者明年將奉敬若干規格更大的紅龜粿。如果乞的是小壽龜，則在敬拜后，可當場分食。

　　據了解，臺灣同胞中80%是閩南移民，隨著人口的遷移，閩南一帶的崇龜、乞龜文化也被傳入臺灣。相傳當年鄭成功部隊到達南投縣一個村莊時，溪中浮出一只大龜，人們認為這是鄭軍勝利民眾幸福的吉兆。從此，這個村莊被稱為福龜村。康熙三十五年所修的《臺灣府志·卷七》記載“龜生于池塘埤圳之間甚多”。這是唯一被記為“甚多”的動物，可見臺灣人對龜的愛護。臺灣的崇龜活動可謂豐富多彩、轟轟烈烈，近年來在澎湖更出現用數百兩重的黃金龜供人“乞龜”，用1.5萬斤米做成大龜，祭祀后大家分食的盛事。

　　在臺南鹿耳門天后宮有32只馱碑龜，人們祭拜媽祖后要摸龜祈福。

　　除了乞龜，在閩南地區，還有很多與龜有關的民間習俗。例如，小孩滿月時要做“滿月龜”；四個月時要在小孩頭上點紅點，叫“點龜”，外婆家還要給小孩送去龜粿；小孩周歲時，家里要做“四腳龜”，外婆家也要送來“四腳龜”，寓意四腳齊全，小孩會走路了；之后一直到小孩成年（16歲），每年的生日都要敬拜床母、七娘媽等各路保護神，其儀式也必須有龜粿。

　　過去衛生條件差，小兒夭折是常有的事。顯然，龜在閩南地區被當成孩童保護神，伴隨其成長。

　　龜文化的受重視程度，并不是閩南人迷信守舊，而是人們向未來美好生活所播下的種子，傳達著民眾對天地對神靈的敬仰之情，它的每一個細節都凝聚著歷代老百姓智慧的結晶。（陳嫣蘭 郭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