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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洛陽橋被列為“古泉州(刺桐)史跡”16個申遺遺產點之一,家住泉州臺商投資區洛陽鎮的陳德杉更忙了。越來越多專家學者、外地游客專程來看橋,他得去當義務講解員;越來越多當地群眾想了解洛陽橋上的史跡與故事,他得說給大家聽;他還得抽出時間,尋找散見在各種典籍里關于洛陽橋的滄海遺珠。
泉州俗語說,“站著像東西塔,躺著像洛陽橋”。今年已經75歲的陳德杉,卻曾經因這句話有了牽掛。這份牽掛讓他下定決心:“洛陽橋的故事,我會一直講下去,還要發動更多人一起講。”
□本報記者 蔡紫旻/文 陳曉東/圖
今年75歲的陳德杉對洛陽橋有著執著的熱愛
聽洛陽橋故事長大
說起陳德杉,很多人不一定知道他是誰??商崞鹇尻枠蚺夏莻€講到橋就眉飛色舞、引經據典的老陳,許多人立刻會心一笑:“哦,是他呀!”
陳德杉是洛陽橋的“活字典”。這輩子除了退休前在單位工作,他的生活軌跡幾乎沒離開過洛陽橋。
小時候,家住洛陽老街,他最喜歡纏著父親聽洛陽橋的故事。夏日榕樹下納涼,村里年長者打開話匣子,講的還是洛陽橋的傳說。
陳德杉依然記得第一次聽到夏德海龍宮遞榜、蔡襄出任泉州太守等故事時,激動的心情。“這些民間傳說,流傳在洛陽橋周邊的居民當中,代代相傳,十分有趣。龍宮遞榜說的是蔡襄在泉州主持修建洛陽橋時,親擬黃牒要求龍王助一臂之力。蔡襄問左右吏役:‘何人下得海?’恰巧一位吏役名叫夏德海,誤以為蔡襄正在喚他,連忙回答:‘小人夏德海。’因為這個誤會,夏德海只好奉令而去。”
為聯合國專家講解月光菩薩傳說
民間傳說塑造了陳德杉關于洛陽橋的最初印象。從那時起,他把這座國內現存最早的跨海梁式大石橋深藏于心,去哪都不忘自報家門:“我是生在洛陽江邊,長在洛陽橋畔的洛陽人!”
兒時聽得如癡如醉的洛陽橋傳說,影響了陳德杉一生的志趣。退休前,由于工作繁忙,他只把研究洛陽橋史料和傳說作為業余愛好。哪想到有一天,這項業余愛好讓他出名了。
1991年,到泉州考察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專家前往洛陽橋,陳德杉被請來給專家作講解??疾鞎r,領隊迪安博士對古橋的建設嘖嘖稱贊,同時也提出疑問:“為何橋一面建成筏型橋墩,另一面卻沒有?”陳德杉上前一步,笑著問迪安:“您覺得是漲潮力量大,還是退潮力量大?”“當然是退潮力量大。”迪安回答。“那就對了,古人為了減少海水退潮對橋身的沖擊,所以在橋的一側建筏型橋墩。而漲潮時沖擊力小,那一側不需要這樣的橋墩。”再往前走,陳德杉指著月光菩薩塔告訴聯合國專家:“背橋向北一面,刻著一尊菩薩,人站在橋上,只能看到東、西、南三面,從海上看過來才能看到菩薩。當地民間傳說,因為菩薩額頭原來鑲嵌著番客所贈、欲用于建橋費用的夜明珠,入夜時,夜明珠發出如月般的光亮,因此得名。”
陳德杉結合史料與民間傳說所作的講解,也讓專家們對洛陽橋促進泉州古代海外交通貿易的繁榮、見證多元文化交融有了深刻印象。
此后,陳德杉漸漸成了洛陽橋的義務講解員。
橋上一草一木、一石一碑的故事,他全都爛熟于心。
編印書籍義務宣傳
說陳德杉是“活字典”,一點也不夸張。走上洛陽橋,隨手指著一個物件,他都能跟你說一段與之有關的歷史或者傳說。
“北宋建橋時,洛陽橋有360丈長,7亭9塔,500扶欄,28只石獅,4個石將軍。”陳德杉指著橋中亭的一座殘塔告訴記者,“這是目前橋上剩下的6.5座塔中的那半座。”
數十年前,人們提到泉州的標志性建筑,首先想到的總是東西塔,“與之并稱的洛陽橋,什么時候也能如此聞名遐邇?”陳德杉心中有了牽掛,做事也有了動力。1993年起,他花3年時間尋找與洛陽鎮有關的史料。他希望通過對古鎮歷史文化的了解,更進一步讀懂洛陽橋。此后,他與作家陳瑞統合作編印了《洛陽橋古今詩詞選》。
第一本書出爐之后,他沉浸在洛陽橋的故紙堆里再也出不來了?!堵尻枠驍X趣》、《洛陽橋傳說》等十多本書籍、資料陸續出爐。他也成為市級非遺民間文學代表性傳承人。
2013年,陳德杉擔任執行主編的洛陽橋宣傳讀物《洛陽潮聲》首期300份出爐,免費分發給鎮上各村及洛陽街居民。現在,這份兩個月刊發一次的讀物,每期得印1000份,“看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朋友打電話找我要”。
這幾年,他每年都到中小學生當中開展講解、介紹洛陽橋的活動,由此培養了不少“小粉絲”。“每個月總有一兩個周末,會有家長帶著孩子來找我,點名要我講洛陽橋的故事。”陳德杉樂呵呵地說,坐在辦公室里可講不出好故事,每次他都把孩子們帶上橋,一邊走一邊介紹。
“‘古泉州(刺桐)史跡’申遺,需要有更多人了解洛陽橋的過去,守護現在的洛陽橋,將來接力傳承。這兩年,我也有意識地把掌握的知識傳給身邊的年輕人,希望他們跟我一起,向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推介洛陽橋。”